最近翻開報紙港聞版,看到一宗令人毛骨悚然的傷人案,案中兇手是一名僅15歲的少女,她因不滿母親干預拍拖,兩人大吵一場。少女其後趁母返回房間睡覺後,竟靜雞雞拿著暖水壺作兇器入房,將母親打得頭破血流,恍如電影情節一樣。到了晚上,閒來翻看最近買回來的艾慕杜華電影全集,選看了當中的《情迷高跟鞋》。無獨有偶,戲中所講的也是一段扭曲了的母女情。
母親向來是艾導最架輕就熟的人物題材,由《情迷高跟鞋》到《論盡我阿媽》(All About My Mother, 1999),再到《浮花》(Volver, 2006),可說是他的「媽咪三部曲」,都以母親與子女之情作故事中心。在《情迷高跟鞋》中演母親的,也是熟口熟面的艾導愛將Marisa Paredes(《論盡我阿媽》中飾舞台劇女紅伶嫣迷),女兒則由80年代他的另一愛將Victoria Abril演出(曾演《蕩女Kika》及《捆著我‧綁著我》)。
《情迷高跟鞋》講的是一段母女孽債。西班牙女紅伶碧姬為了發展自己的演藝事業,希望遠赴美國發展,卻被丈夫阻撓,兩人還大吵一場。10歲的小女兒莉碧嘉為助母親達成心願,暗中在繼父的維也命丸中混入安眠藥,結果繼父在駕車途中睡著了,遇上交通意外身亡,悲傷的母親最後毅然飛赴美國圓荷李活夢。
闊別十五載,母親終於歸來,母女兩人在機場重逢,看似百感交集,卻也勾起了母女多年來的愛恨糾纏。碧姬發現新任女婿竟是自己的舊情人,還發現他與另一電視台女報幕員有染。她為免自己的舊情曝光,令擔任新聞女主播的女兒尷尬,故此一直隱瞞真相,只警告女婿要潔身自愛,又提醒女兒要管束丈夫。
其實女兒莉碧嘉多年來一直以母親為模仿和競爭對象,唯一能勝過母親的一次,便是嫁了給她的舊情人。她也早知他們的複雜戀情,與母親前男友結婚也是一種報復心態。後來她設局殺了丈夫,算是了結大家的心結,並在新聞報道時說出殺人兇手就是自己。莉碧嘉入獄後令母傷心欲絕患上重病,幸而她在母親臨終前來到病榻旁,與母冰釋前嫌。鏡頭一轉,原來已反回昔日母女相依為命的一間地庫小房間,從小小的氣窗往外望,看到一雙紅色高跟鞋剛好在窗前走過……
艾慕杜華的電影,向來總是充滿畸形的人情世態,《情迷高跟鞋》中描寫女兒對母親的情意結,以及母親對女兒的內疚皆非常深刻細膩,兩位女演員也能表現出內心矛盾與陰暗面。此外,艾片當然不會欠缺人妖登場,不過這次是「假人妖」。片中寫一名警探來到人妖Bar調查兇案,還假扮人妖登場表演。與大部分艾導的影片一樣,這段戲也是全片「亮點」之一。
除了奇詭的劇情外,獨特的色彩配搭也是這名西班牙鬼才導演的至愛。此片以濃重深沉的紅黑色為主調,處處滲透Cult風格。海報中的手槍高跟鞋,也可能是《穿Prada的惡魔》中的魔鬼丫叉高跟鞋的原形。不能不提的,還有戲中的動人歌曲,這也是每次為艾慕杜華電影帶來驚喜的主要元素。艾導一向擅長憑歌講故事,《對她有話兒》中的Cucurrucucz Paloma、《聖‧教‧慾》中的Moon River,又或是最近在《浮花》中Penelope Cruz開金口獻唱的Volver,都同樣出色。而在《情迷高跟鞋》中,也有兩段精彩的獨唱戲份,分別由舞台劇紅星媽媽(Piensa En Mi)及人妖警探(Un Ano De Amor)負責,兩首感人的歌曲、兩人的姿態和眼神的Close up鏡頭,還有西班牙歌曲滲透的獨特感染力,完全緊扣觀眾的心弦。所以,每次看完艾慕杜華的戲,總有衝動立即跑去買sound tr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