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慕杜華的戲,向來都充滿奇情,亂倫、孌童、變性人妖、sm……這些「另類」題材來到這位西班牙鬼才導演手上,彷彿都成了家常便飯,毋須標籤什麼,一旦揭開了三島由紀夫筆下的「假面」,所有人還不是一樣的情與慾。
自從10年前看過《論盡我阿媽》之後,艾慕杜華每次有新戲上,基爾都例必去捧場。《論盡我阿媽》描寫的偉大母愛以及延伸的倫理瓜葛固然深刻奇詭,後來的《對她有話兒》還請來Pina Bausch演戲上戲,還加演一場矚目的黑白默劇,確實要給艾導寫個服字。再後後的《聖‧教‧慾》與《浮花》,說的雖然是孌童與亂倫的故事,但離經叛道的「神來之筆」少了,更貼近細膩的人情刻劃。
聽過很多艾慕杜華擁躉說,喜歡他80年代的舊戲多過近年的新片,基爾於是左借右買下有機會看了幾套艾慕杜華的舊戲,如《慾望之規條》、《情迷高跟鞋》、《蕩女Kika》及《活色生香》(都係當年基爾尚未夠秤所以冇得入戲院睇)。首先,單單戲名而言,這些舊片已經譯得精彩,戲中的畸怪情慾描寫手法絕核到肉之處,確實令人拍案叫絕兼笑到碌地。之前已經寫過一篇談到《情迷高跟鞋》,有機會再寫下其他幾套,同樣精彩絕鄰。
說回剛剛看過的艾慕杜華新作《情婦的情夫》,電影的中文譯名比昔日的似乎低了一個檔次,說的故事還點兒「粵語殘片式」的陳套,Penelope Cruz演的女秘書為了籌錢替父親醫病,不惜賣身給富豪老闆,當上情婦。後來她搭上了多情導演擦出愛火花,本來打算雙雙私奔避世,卻最後落得悲劇收場。Penelope Cruz幾乎由頭擔戲到尾,一人分飾四重身份——平凡女秘書、富商情婦、電影女主角、與導演私奔的女演員,彷彿就是她的個人show,「戲上戲」中的仿Audrey Hepburn造型也令人眼前一亮,相信是艾慕杜華特別為這位愛將度身訂造的。上次演《浮花》時,又唱又跳的Penelope Cruz其實已經很搶鏡,今次則更進一步,甚至不惜露點演出(雖然不是第一次),算是以身報答艾導的知遇之恩吧!
藉得一提的是戲中的一對母子配角,他們妙趣橫生的對答令半沉悶的戲軌生色不少。事實上,全套戲的劇情也是由兒子不斷追問母親和盲眼導演一段段不想回憶的往事而帶起。另一「亮點」是80年代經常在艾慕杜華電影出現的「馬面女星」突然回歸,昔日艾導最喜歡用這類「騎呢」又「驚嚇」的演員,但近年已大為減少。今次「馬面女星」雖只亮相了一個shot,卻已令觀眾不期然懷緬起昔日艾慕杜華鏡頭下的癲喪與瘋狂。
最後還要談一談艾慕杜華向來最鍾意玩的「戲上戲」,《情婦的情夫》又點會少得。結局講到盲眼導演巧合地追回昔日那部心血電影作品的拷貝,還重新剪輯了director cut版本,算是圓了多年的心願,將遺憾糾正過來,也是給舊情人的一份紀念品。試問在現實中,又有誰不希望可以重新剪輯自己的人生,親手修補所有遺憾!
p.s.非常感激里奧送贈的《情婦的情夫》memo pad,果然很精緻,還有彭妮露古絲的電影海報作c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