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斯洛夫斯基的《十誡》

最近得到一名朋友之助，喜獲奇斯洛夫斯基的《十誡》（Dekalog, 英譯The Decalogue）的VCD，簡直如獲至寶，難得仲有中文字幕，勁！與大部分人一樣，認識奇導的都僅始自九十年代初的《兩生花》及捧紅了茱莉葉庇洛仙及茱莉蝶兒等法國女星的《紅白藍》三部曲，不過僅以這四部電影，已足讓這名在世界上只生活了短短五十四年的波蘭著名導演，躋身頂級大師之列。

能寫能導的奇斯洛夫斯基，拍《十誡》時正值東歐巨變年代（1989年，也是中國的巨變年代啊！1989年自己在做什麼呢？忘了……），但十部短片中卻鮮有風起雲湧的場景，只有如散文詩一樣淡淡道來的波蘭人生活畫面。

暫時沒緣看他七十至八十年代初的電影及電視劇集，看過他最早期的作品就是《十誡》。這是他為波蘭的電視台拍攝的，每部都不足一小時的劇情短片。估計當時他拍攝的環境和資金都不會好到那裏去（與後來拍藍白紅和兩生花不可同日而語），卻真的是瑕不掩瑜，簡單的場景、簡單平凡的三兩名演員（不比荷里活的明星差，甚至更好！），卻拍出細緻得令人驚歎的浮華世情，雖較少藍白紅中的電影感，也沒兩生花的曲折奇情，換來的竟是十足的真實感，而且樸實沉鬱，悲情中不失人間有情。例如《第一誡》，拍的是一個冰冷的波蘭公寓，大雪下冷漠寂靜的公寓高樓，滲透著獨有的東歐共產Cool味，但公寓卻內藏暖笠笠的父子情。戲的內容極簡單，單親大學教授父親是數學家，與約七、八歲的兒子相依為命，父親上班外又要父兼母親，當然不能不提經常來擔忙照顧孩子的姑媽，兩姊弟疏離得來又親切，靠的就是小男孩搭起的橋樑。

難得小孩子雖然年紀小，卻很懂事，基本上都不用爸爸和姑媽擔心，閒來還愛與父親玩數學IQ題，暖暖的感覺將四周的冰天雪地都要融化掉。某次孩子問爸爸能否到公園的冰湖試試新買的溜冰鞋，經父親多次用天氣水溫仔細推算過湖面冰塊的厚度確實足夠後，才批准愛兒去玩，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生命無常」一直是奇導電影的中心思想！



最近逛影碟店，竟發見出了《十誡》之五《情誡》及之六《情誡》，是奇導後來重拍的加長版。此外還有《兩生花》和最後遺作《情獄》（Hell），後者不是他拍的，劇本卻有份寫。可能是去年BC的「十年祭」後見有市場才會再推出，真是謝天謝地！

有人說，墨西哥的Alejandro Gonzalez Inarritu是奇導的化身（或延續篇）。奇就奇在，雖然是天各一方，拍的又是不同的人，但人間有情，卻是世界性的！只差在你究竟是看得見，還是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