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30日 星期日

荔灣懷古西關情@廣州

這次出省城遊五羊城,雖然只是短短的一日遊,卻也去了幾處地方,反正花了百幾塊錢交通費,也就四周圍逛逛,除了看櫻花的雕塑公園外,還有看歷史的荔灣湖公園及西關民俗博物館。



舉辦是次櫻花祭的雕塑公園位於下塘西路旁,毗鄰著名的越秀公園,聯同北面的白雲山森林公園,並稱為羊城3大「市肺」。其實這個雕塑公園也不是什麼新旅遊景點,它早於1996年已經落成,以紀念廣州建城2210周年。這個佔地逾46公頃的公園,面積相當於3個維園,也是目前全國最大的雕塑公園。園內主要分為羊城史雕塑區、中華史雕塑區、雕塑大觀園及森林景區4部分,上圖的仿南越古國銅雕和石像,便是位於羊城史雕塑區。此外,園內也豎立了紀念2003年因抗沙士而殉職的醫護烈士塑像,以及紀念張國榮的「阿飛正傳」造型石像(上圖右),這次適值「哥哥」逝世5周年前來訪,也順道憑吊一番。

在雕塑公園看了兩個多小時櫻花祭,本擬坐巴士往下一景點荔灣湖公園,然而由於遊人實在太多,巴士車車逼爆,索性兵分兩路坐兩輛的士上路。由雕塑公園往荔灣湖公園大約20來分鐘的車程,車費只需25元,算是划算。下車後再會合,已是下午2時多,要先醫醫肚,就來到荔灣湖旁的點心坊飲茶,花費也不多,平均每人只30多塊,已吃得非常飽,而且點心味道也確實不錯,只是上桌的速度稍慢,可能是香港人吃慣了「快」餐,一時間對廣州人歎茶的閒情也有點適應不來。茶樓其實就在荔灣湖旁的大街,倚樓可盡覽湖畔一帶的美景,微涼的春風陣陣吹來,還夾集了點點花香(雖然間中也有同志們的煙味),確實是歎茶的勝地。



歎完茶,大伙兒就來到荔湖灣公園散散步。坐落廣州城西龍津西路的荔灣湖,向來是廣州人盛夏時份觀荷和納涼的好去處,據聞昔日也是船家載客吃艇仔粥的名勝地方,正門的荔灣湖公園大扁額還是清末民初浙江名士沈鈞儒手書。時至今日由於衛生問題,荔灣湖售賣艇仔粥的船家早已不復見,但仍有不少遊客在偌大的湖面上泛舟,似乎在緬懷昔日的繁盛熱鬧情況。

逛完荔湖灣,步出公園即來到古色古香的龍津西路,這也是著名的西關大街,馬路兩旁仍保留了不少仿古的老店,還有大紅燈高高掛。若不是間中有汽車駛過,也真的會以為是時光倒流90年,重回民初品味城南舊事呢!



漫步來到龍津西路中段,即可看到凱旋門式的荔灣博物館大門,它又名為西關民俗博物館,是典型的清末民初廣州西關豪門大宅改建而成的。雖然豪宅內已找不到西關大少,但正門還是有一尊西關小姐彈古箏的銅像來迎接遊人。前園旁還有一座3層高的新古典主義風格建築,希臘羅馬式大柱廊似乎有點中環立法會大樓或赤柱美利樓的味道。現時這座西式小樓已成為博物館的展覽廳及紀念品店。



離開前園走進真正的西關大屋,典型的嶺南三進兩院設計果然是氣派不凡,也與前園的西洋風貌迥異。樓高兩層的大屋內,可分為門廳、轎廳、正廳、偏廳,還有大小臥室、書房、門廊、樓梯間等等,二房內則設有廚房和水井,但現時水質污染,不能再汲水煮飯了。在大屋內最特別的,首推位於2樓的小姐房(上圖右),從桃木修築的閣樓上,輕推一扇扇琉璃雕花窗子,就可窺探樓下大廳的情況,據聞昔日的西關小姐就是從這些窗縫中偷看來訪的公子哥兒。



在西關大宅內,除保留了古雅的中式桃木紫藤桌椅及大床、轎子作展品外,還有不少中西合璧的家具,例如上圖右的一張雕花桃木沙發,若坐在上面,肯定比坐硬繃繃的傳統中式雕花木椅舒服得多。

遊完西關大屋,暮色已漸濃,一行人再乘2元巴士來到繁華的北京路重遊舊地。記得幾年前遊廣州時,也曾到過北京路,那時主要是來逛書店,今次則純粹漫無目的地閒逛,卻發現原來上半段街道兩旁多了不少西式露天茶座,蠻有歐洲風情的;下半段則仍是深圳東門式的典型步行街,街邊食檔、百貨公司、時裝店,還有影音CD舖和戲院等共冶一爐,行人也擠得水涉不通,如旺角一般熱鬧。最特別的是去年市政府在北京路修地下水管時,意外發現的一段宋元明三朝時代的石砌古街,現時古街遺址已鋪設了玻璃上蓋,成為全新的考古旅遊景點。

離去時還順道去坐坐廣州的地鐵,其實與深圳地鐵也分別不大,算是乾淨舒適,車費也很便宜,而且是直駁到廣州東站,再乘火車返回深圳過關,也非常方便。

2008年3月25日 星期二

雕塑公園櫻花祭@廣州

每次去廣州,似乎都有點「死亡筆記」feel。記得對上一次去已是2002年12月,3個月後發生了什麼「大件事」,相信大家猶有餘悸吧!闊別5年多,最近重遊舊地,回來後不足3星期竟又爆發流感潮……不談「幻海奇情」了,因這不符合《永樂大典》的風格,說回此行的美好東西——令人驚豔的櫻花。



以往去過不少國家旅行,但唯獨日本從來未踏足過,是機緣未到吧!所以,遺憾地也從來未見過櫻花……說清楚一點,是從未見過真正燦爛盛放、鋪天蓋地如雪花紛飛的真櫻花(以往在《多啦A夢》或《亂馬》等卡通片中看過的日本人賞櫻熱鬧情況當然不算數)!

某次聽友人說廣州有櫻花祭,正計劃北上賞櫻去,立即第一時間報名,去湊湊熱鬧見識見識,又可省回幾千塊飛赴日本的機票錢,何樂而不為呢!雖然要老早起床並趕到上水集合(其實也不算早,上午9﹕00罷了,但對於慣當「夜遊神」的我,簡直就是「倒屎咁早」),但因為想留多點時間在廣州賞花,睏一點也要早起程,反正可在火車上打打瞌睡「叉電」。

先不說櫻花,要讚一讚由深圳往廣州的火車。事別5年,確實靚了很多呢!除了車廂闊偌外,坐椅也出奇的舒適,當然旁邊也不會有吐痰、吸煙、蹲地及高談闊論的「同志們」。洗手間也極寬敞,最緊要是沒有「味」,要由衷的稱讚一句﹕「祖國真的文明起來了!」而且鐵路提速後,列車不消一句鐘已安抵廣州。



由廣州東站乘810號巴士,約半個多小時來到下塘西路的雕塑公園,正是櫻花祭的場地所在。正門已黑壓壓的擁滿了本地及外地的遊人,買了40塊的門票後即火速入園賞櫻去。然而,一時間眼前卻見不到卡通片中櫻花盛放的美景,只有一幅幅印了肥壯相撲手的宣傳橫額,以及幾個身穿和服的「美少女」接待員在派場刊。良久才在老遠處看見一大堆人圍攏住一棵纖瘦的、結了點點粉紅色小花的矮樹狂拍照,估計那就是櫻花了吧!於是三步併作兩步的走去與櫻花Say Hi!

只見眼前的一棵櫻花,多瓣的淺粉紅色花冠,還有花心的幾條花蕊,驟眼看與新年時酒樓大堂插的大桃花相差無幾。聽說是台灣品種,與真正的東瀛品種有差別。沒所謂啦!來到了便拍一兩張,回來用作做blog也不錯的,對嗎!



櫻花祭園內的遊人確實不少,但仿效日本人般在櫻花樹下飲酒賞櫻的卻不多,反而有部分遊人竟攀下櫻枝來拍照,有些甚至搖動櫻花樹來拍攝花瓣飄落的「人造櫻瓣雨」美景,不禁要對「同志們」的文明程度又要扣分。加上園內大部分櫻花樹也明顯是年初才移植來的,都屬較矮小的BB櫻花樹,泥土也挺疏鬆似的,真擔心幼弱的櫻花抵受不住遊人的蹂躪,未開花已先凋零。幸而有駐場的管理員叔叔不時提醒遊人「眼看手勿動」,否則明年要再來賞櫻也不容易呢!

山長水遠花掉百多塊錢乘火車來廣州,當然不只賞櫻。欲知後事如何,請拭目以待下回分解……以下就先來點預告slide show,先睹為快!

2008年3月18日 星期二

喀布爾《追風箏的孩子》

香港與喀布爾,地理上雖然相隔了4552.7公里,然而兩個阿富汗小孩放風箏的故事,卻神奇地觸動了觀眾的心,原著小說受歡迎之餘,改編拍成電影也甚叫好叫座,最後要「三顧BC」才真正看到這部片。



「孩子戲」似乎已成為中東電影的代名詞,以往的《白汽球》(Badkonake sefid / The White Balloon,1995)、《小鞋子》(Bacheha-Ye aseman / The Children of Heaven,1997),都曾掀起過一陣伊朗電影熱。「孩子戲」彌足珍貴的,是故事中的純真與「不食人間煙火」,令每位觀眾都要再一次回到自己的童年,沉浸在最美好的青蔥歲月回憶。

《追風箏的孩子》故事並非來自伊朗,而是旁邊的阿富汗。這個悲情中亞古國,由於位處兵家必爭之地,除了12世紀末短暫的花剌子模王國時代曾留下輝煌的歷史外,千百年來可謂飽歷烽火劫難。自公元前600多年起,阿富汗人先後遭波斯人、阿歷山大軍團、月氏人、印度人、阿拉伯人、蒙古人以至近代的蘇聯人輪流攻伐及統治。原著小說作者卡勒德胡賽尼(Khaled Hosseini),是1980年代為逃避蘇聯入侵而舉家移居美國加州的阿富汗人,本是一名醫生,但自小已酷愛寫作,生平幾乎與書中的主角阿米爾一樣,他寫的雖然小說,卻也是自傳。



穿得一身光鮮的小主角阿米爾,一出場已明顯與其他阿富汗貧小孩很不一樣。生於富有人家的阿米爾,母親在他出生時已離世,自小與父雙依為命,但「富爸爸」對這孩子的愛卻不溢與言表,經常希望愛兒學懂不再做裙腳仔、不要怯懦軟弱,要敢於承擔、與惡勢力周旋,長大後要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然而,阿米爾似乎難以理解這顆慈父心,在忠心「小書僮」哈山的蔭護下,在這個殘酷的人世間、在這個動盪的國度中,一直活在自己的小天堂中。哈山的一句「為你,千千萬萬遍」,無論風箏掉落在喀布爾的那一條大街小巷,也會拾回來給小主人,甚至幫他贏得了全喀布爾小孩角逐的風箏戰。但阿米爾又為哈山這個老友記做了什麼?他眼見好兄弟在陋巷內為保住紙鳶慘被街童惡霸欺侮,竟怕得不敢出手相救,只匿在一旁觀看,這也成為他接下來20多年的愧疚與罪孽。



看到阿米爾的悔疚,不其然想起中一時念的一篇課文﹕魯迅的《風箏》。雖然已是N年前讀過的書,竟出奇的記憶猶新。更巧合的是,當時12歲的年紀,竟與故事中的阿米爾一樣呢!《風箏》說的是魯迅不滿弟弟愛放箏,認為是沒出色的玩意,將弟弟的風箏搶過來撕掉,40多年來一直成為他內心的一條刺,總想給弟弟一點補償,作為贖罪,卻不知弟弟早已忘掉了這件事,道歉不道歉對弟弟來說也不再重要了。《追風箏的孩子》中的阿米爾,心情相信比魯迅有過之而無不及。移居美國20多年來一直繼續過安穩的生活(雖已家道中落,富貴程度大不如前),但也成家立室生活無憂,還將童年歲月寫成小說)。然而一封由家鄉世叔伯寄來的家書,讓他踏上回歸、贖罪的道路。



當世叔伯告訴阿米爾,他的「小忠僕」哈山因為守衛其祖屋而被殺,希望他回家營救哈山的兒子時,最初阿米爾還有點遲疑,始終祖國在塔利班的恐怖統治下,並不是話回家就能回家。然而當他得知哈山原來竟是老父的私生子時,遂下定決心要營救哈山的兒子,也為當年的愚蠢怯懦自私贖罪,要為在天之靈的哈山回饋一句﹕「為你,千千萬萬遍」。跨越了崇山峻嶺,重踏當年的途亡路,歷盡千辛萬苦,甚至冒生命危險,阿米爾終救回了侄兒,還將他帶返美國,一起過幸福生活。阿米爾還教飽歷風霜的小侄兒放箏,重拾阿富汗小孩應有的童真。



電影其實拍得不算出色,小主角阿米爾與小忠僕哈山的友情交待較單薄。沒看過原著,但相信小說篇幅較長,鋪排應會更深刻動人。故事也略嫌太American Dream,也順帶要嘲笑、批判、揭示蘇軍入侵阿富汗及班利塔恐佈統治下的醜惡嘴臉。末段阿米爾發現哈山原來是親兄弟的橋段也未免太戲劇化和兒戲,反而損害了電影故事的寫實感,這也是此片比《小鞋子》等伊朗孩子戲遜色之處。

雖然如此,但不能不讚的是前段「兩小無猜」式的影像片段。由於阿富汗至今仍政局不穩,此片也非喀布爾實地拍攝,而是在附近的中國西陲城市喀什攝製,但場景布置卻驚人地「原汁原味」。全城孩子在城內放風箏較量的一幕,將70年代喀布爾山城的壯闊熱鬧景象重現觀眾眼前,對比20多年後阿米爾重返故鄉,滿眼頹垣敗瓦的景象,斷手斷腳的孤兒在荒廢的大街上走來走去玩耍,放風箏的風俗也被禁了,實在令人不勝唏噓。來自德國的導演麥克科士打(Marc Forster),運用遙控直升機以高空鏡頭呈現這種今昔的對比,顯得更觸動人心。科士打在荷李活發展不過6、7年,但自2001年拍了捧紅荷爾芭莉Halle Berry的《孽愛傷痕》(Monster's Ball)後,便一直平步青雲,先後拍了《小飛俠前傳之魔幻童心》(Finding Neverland,2004)及《離奇過小說》(Stranger Than Fiction,2006)。據聞科士打今年會執導第22輯鐵金剛系列電影《Quantum of Solace》(網上暫譯《量子的慰藉》),從峰火連天的喀布爾來到英美的間諜世界,未知行運一條龍的科士打,又能否與新鐵金剛丹尼爾基克(Daniel Craig)擦出火花?

2008年3月9日 星期日

巴黎老佛爺至巴閉

上月巴黎發生了一件駭人的奇聞,事源一對中國新婚夫妻遊巴黎時,與大部分遊客一樣來到位於市中心大街的老佛爺百貨公司逛逛,還睇中一隻名表,付錢時竟被指行使假歐元,公司職員即時報警,還將他們「剝光豬」搜身。後來經專家鑑定,發現他們的歐元是如假包換的正貨,事件令中國遊客嘩然,雖然老佛爺已即時公開道歉,但中國旅遊協會已將老佛爺列入黑名單,所有旅行團暫時將它剔除於行程之外。



這次事件離譜處有兩點﹕(一)咁大咁老字號的名店,處事竟這麼草率,無端端要人脫光搜身,實難洗脫侮辱華人之嫌;(二)最奇是該對中國夫婦,事後竟再到該百貨公司買表,又再被指洗假歐元(唔係卦,真係唔洗錢都唔再去啦)。



幾年前遊巴黎,亦曾去過逛老佛爺,也見識過它的巴閉氣燄。這幢有百年歷史的老店,建於1893年,是當時甚流行的新巴洛克式建築。一走到店內,還以為是到了歌劇院,宏偉的大堂及玻璃大圓拱頂設計,盡顯Phantom的味道,只差一盞大吊燈。四周環繞著大露台,恍似一個個典雅的包廂,令人嘆為觀止。



逛老佛爺,琳瑯滿目的香奈兒、卡地爺、鵝仔水晶,當然是有得睇無得買!主要是想四周欣賞一下富麗堂煌的室內典雅的裝飾佈置,但每次拿起相機要拍照,竟不知從那裏突然走出一名店員來攔阻,板起臉稱店內不准拍攝。沒聽錯吧!即使遊羅浮宮,遊客也狂閃影相,這間百貨公司「有乜咁包閉」不准拍照,難道怕設計會被抄襲乎?所以即使是樓高7層,各部門分散於3幢建築中,中間有天橋及行人專區連接,但礙於它的「霸氣」,也沒有什麼特別名牌要買(也沒有錢買),只走了一會便bye bye了,否則6萬平方米的大商場,真的一天也逛不完。



值得一提的是,老佛爺店外的櫥窗設計也很有心思,機動的佈景加上行來行去的公仔擺設,還有五光十色的燈飾,絕對不是硬sale產品的poster或擺一兩件衫之類的「行貨」櫥窗設計可媲美,至少小朋友一定會喜歡,會與爸媽駐足觀賞,站在一旁也感受到那一陣陣溫馨的歡笑聲。還記得遊巴黎時,正值聖誕節前夕,閃爍璀璨的外牆燈飾也令老佛爺倍添典雅貴氣。



Boulevard Haussmann大街名店林立,不比Avenue des Champs-Elysees遜色。老佛爺旁邊還有同樣享負盛名的春天百貨公司(Printemps),歷史雖不及老佛爺久遠,但同樣人來人往,而且格調較中產,值得順道一逛。不能不去的還有隔籬街的巴黎歌劇院。這個真正的Phantom場景,在夜色下確實格外金碧輝煌,新巴洛克風格的大柱廊建築,是否與中環的立法會及赤柱的美利樓有幾分相似呢?